旻玉

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16 故人

迦尔纳飞奔在夜色中的象城,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生前的时光。

在迦尔纳的记忆里,自己成为从者被召唤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再度回到英灵座上,都感觉像是从一场悠长的梦境中醒来。

英灵座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经历了数千年间的时光流动,数千年间的无数次召唤,他才终于适应从者的身份。 

然而唯独这一次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被召唤到属于他自己的那个时代,小心翼翼地挖掘出那段已经在时光的风沙中被深深掩埋风化的记忆——那是生前的迦尔纳的记忆。

晚风无比真实地穿在他身边,带动的气流掀起他的衣物。脚下是建筑物真实熟悉的质感,这让迦尔纳恍惚之间仿佛从三千多年的从者生涯中醒来,仿佛英灵座的三千年才是梦境。

如果是这样,那该多好。

王宫气势恢宏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锁住了满宫的灯火辉煌,里面传来乐器的演奏声和香料的气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迦尔纳屏息凝神蹲在屋顶,终于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了斯卡蒂和御主。斯卡蒂手上的伤口消失了,应该是御主给她疗伤了。两个人都被绑着押进了一间宫殿。

那座宫殿金碧辉煌,十分奢靡,而位于国王专用寝宫里的人正是这个特异点的难敌——象城之主。这位生前友人的打扮一如既往地奢侈,模样和记忆里的一样。

难敌阴狠地说:“我劝你们还是老实交代,潜入象城究竟想干什么,又是从哪里来?不要逼我杀你们。”

两个阶下囚看都不看难敌一眼,虽然被五花大绑,仍然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御主之前悄悄告诉了斯卡蒂自己的猜测——空想树枝一定是落入了难敌手里,但难敌目前还不能完全掌控它的力量。否则以他的性格,现在估计整个天竺都要大一统了。而这也正是难敌暂时没杀他们的原因——难敌想利用他们控制空想树枝,掌握空想树枝培育的方法。

难敌确实不能现在就杀了这两个人,所以他拔出剑想吓唬她们得到空想树的更多信息。

但就在他拔出剑假装要劈下去的一瞬间,迦尔纳从阴影里跳到月光下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Lancer,迦尔纳。”

难敌闻声回头,他看到来者的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曾与自己一路相随的男人。尽管改变了衣着,对方那熟悉的面容在氤氲的月光下依旧苍白美丽,但此刻这张脸上却浮现出警惕和敌意。

难敌颤抖着声音问:“迦尔纳,是你吗迦尔纳?”

“是我,难敌老爷,请你放了我的御主和同伴,否则……”迦尔纳轻轻皱着眉移开了目光,将脸微微侧向一边。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不愿与之为敌的请求。

现在的迦尔纳并不在意与难敌短兵相接,因为早在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就已经偿还了所有欠他的人情。而此刻,不管是出于念旧还是对敌方未知战斗力的忌惮,他都不希望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眼下第一要务是救出御主和斯卡蒂,然后去找阿周那。

如果是阿周那的话,应该可以商量出一个好计策,他一向聪明。迦尔纳这样想着,却看到了难敌脸上的熟悉的冷笑——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难敌闻言立刻恢复了他先前那幅冷酷阴险的表情,他拍了拍手。藏在暗处的caster收到信号,寝宫周围的空间像之前的迷宫一样开始扭曲。

从四周的阴影里走出两骑从者,一个抱着骷髅的美艳女人,一个是之前遭遇过的罗波那,远处的阴影里还藏着一骑没有露面。紧接着有愤怒的吵嚷声自头顶传来,第三骑从者从天而降。迦尔纳的眼睛里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马嘶。

这个马嘶和迦勒底的不一样,或许应该称他为马嘶Alter。迦尔纳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比迦勒底的马嘶强了很多。另外几骑从者也是,应该就是空想树枝的力量使他们强化了。

这个情况,即使是迦尔纳也无法保证大家都能全身而退。想到这里,迦尔纳抿紧了唇,手里紧紧握住他的长枪,绷紧了身体准备赌一把——至少,要让御主全身而退。

然而这时,难敌却命令几骑从者谁也不许妄动。他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望向迦尔纳说:“放松,迦尔纳,故人重逢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你曾是我的盟友,念在旧情上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少跟这个人啰嗦,迦尔纳。”御主觉得天性单纯善良的小太阳根本玩不过这个阴险之人。

迦尔纳盯着难敌的脸,从他的表情里倒是看不出什么剑拔弩张。迦尔纳的目光又落在难敌手里明晃晃的利剑和周围蠢蠢欲动的四骑从者上,他收起武器向前一步表示愿意听难敌说。

难敌露出如愿以偿的阴险笑容。他走到迦尔纳身边,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些什么,并拍了拍迦尔纳的肩膀。

迦尔纳闻言皱紧了眉,低着头半晌不言语。

“迦尔纳,千万不要听信那家伙的花言巧语和威胁!”御主感觉不太妙。

“闭嘴!”罗波那一脚把御主踢翻在地。

“御主!”迦尔纳本能地要冲上去扶,但三骑虎视眈眈的从者一起亮出宝具挡在他面前,战斗一触即发。

“……”迦尔纳攥紧了拳,他抬起头大声说,“我接受。”

难敌以胜利者的姿态笑着慢慢点了点头:”这样才对,迦尔纳。我们不应该兵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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